黄昏、黎明(上) 命运之日
我屹立在瓦尔哈拉山顶,战斗到现在,血色的阳光一刻未曾退去,我的信念依旧未曾消失。无穷的硝烟在我的四周弥漫,也在整个天地之间弥漫。但即使众神的死去,也不能使我退缩半步,即使那燃烧一切的魔龙,都不能使我的盔甲失去丝毫光泽,即使那吞噬一切的巨狼,也不能使我手中的魔剑覆盖上黯淡的光华。第一次,我感觉到了怒火,我感觉到了另一种力量与坚定,我感觉到了魔剑在发出鸣叫。第一次,我感觉到人类的心灵,为了那已是死寂的家园,为了弥补我无法弥补的错误,为了那无法苏醒的爱人。
“瓦尔克丽,命运之女,下位之神。欢迎,来到,破灭深渊,我的,客人!”冷漠的声音在空中回荡。
“洛基。”我看着这个熟悉的男人。他的脸庞还是那么俊秀,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酷和狡猾,但他的声音已令我厌恶,他瘦弱的身体已经不见,取代它的是胸口那变幻无穷光芒的四神器之首——龙宝玉和凭依龙宝玉力量而再生的神圣驱壳,还有,那恶魔的心。
“你可真的令我很头疼啊,杀了我的爱犬,又从我卑下的仆人腹中取得神器的小姐。”洛基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,眼光在我手中的魔剑上悠闲的掠过。我知道,他指的是什么。“但是,这都是徒劳的。奥丁死了,夫蕾死了,我想我没必要再向你解释了,对吗?命运的女儿?”洛基笑着,龙宝玉盔甲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摇摆,散发出迷人的色彩。
我不想再说些什么,也许洛基是对的。而我,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。“一切,该终结了。”我高举起神器,魔剑的黑色光辉无情的射在洛基的笑脸上。
“四神器,你拥有一件。而我,拥有其余的全部。放弃吧,进入宿命的怀抱不好吗?”看着我的举动,洛基发出近乎疯狂的讥讽大笑。刹那间,无穷的力量向我涌来。
我感到恐惧,但我并不孤单。我有朋友,尽管那是人类的定义。粗鲁的佣兵大汉,睿智而美丽的女学者和单纯的青年,他们紧紧的守护着我。尽管他们的双眼在龙宝玉的力量之下已蒙上一层死亡的威胁,但是坚定,依旧在他们眼中,不曾离去。
“来吧!”我低低的呼唤着,也许,是在向另一个灵魂呐喊。我振起了双翼,冰雪般的魔剑在瞬间爆出千万辉煌。
仿佛火焰的剑芒,仿佛流星的箭影,燃烧一切的咒语,在我赐予的力量中向洛基发出撕咬的吼叫。
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几许,我的鲜血染上了我华丽的盔甲,染上我白皙的面庞,也染上身边同伴们的每寸肌肤。但洛基,依旧再用那恶魔的声音,唱响着诸神的乐曲,将我们一步步送向死神的房间。
身边的同伴们,已经不知道倒下了几次,在那创世和灭世的力量前,驰骋在黄泉和冥界的他们显得那么的无助,但他们依旧一次次的站起,鲜血浸满的武器和魔杖在手中依旧牢固。
“人类,真是顽固的可爱啊!”洛基嘲笑着。
“那是因为奥丁,也有着他们一半的血脉!”我还击,为同伴们挡住他每一下致命的重击,魔剑还以森森的寒芒。
“遵循那古老的盟约,接受愤怒精灵的指引,回到这起始与终结之地吧!生命之光,闪耀!”美丽的女学者吐着鲜血,竭尽最后的力量,唱响起不属于人类的歌曲,那是人间大地上的法师们无法达到的极限。但是在我的身边,是神的战士。
无数纯洁的光芒撕裂整片空间,那是灵魂的力量,带着圣洁的火焰,燃烧着周围的一切,燃烧向龙宝玉的主人。
“只是,徒劳。”洛基发出嘲讽的声音,将逼近的大汉和搭弦在弓的青年连着他们的武器一手震飞,漠然看着笼罩向他的圣光。
你错了,洛基,你错了。没有人可以忽视我的力量,即使是神,即使是龙宝玉的主人。我跃上天空,跃过洛基的头顶,最后的力量在我胸中蔓延,我的双翼无法抑制的高呼,漆黑的魔剑化为洁白的圣枪,我丢了出去,刺向了他。
那永恒的龙宝玉盔甲,裂开了致命的窟窿。圣枪贯穿了可怕的神或者是魔,接着,圣光开始撕扯他的每寸肌肤。
“结束了。”我看着洛基渐渐消失的身体,最后的一刻,他的眼中划过怪异的光芒。
同伴们互相搀扶着,他们用虚弱的手互相拭去对方脸上的血迹。
“瓦尔克丽,我们胜利了。”大汉直呼着我的名字,声音颤抖。这是最强的人类佣兵,也是斩下冥界女王头颅之人,但是龙宝玉,已经彻底摧毁了他。
“是的。”我低沉的回应了他,看着另外两名同伴。青年正为美丽的女学者疗伤,血丝正从她的嘴角不停溢出。“该死的眼镜,他欠我一份人情!”学者无力的咒骂着,美丽的眼中分明流露出竭力掩藏的温柔。
我不禁露出一个微笑,一个充满人性的笑容。但是下一刻,我的笑容彻底消失。
同伴们再次努力站起,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,但同时染上了绝望。我的魔剑在嗡嗡鸣叫,我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跌落在山顶地面破烂不堪的龙宝玉盔甲发出重生的光芒,仿佛来自虚无的烟雾缭绕着,然后聚合。洛基,再现。
“只是,徒劳。”他说。